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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喚醒那塵封已久的童年記憶,很多刻意被自己遺忘的場景、畫面一一浮現眼前。

我永遠忘不了父母簽字離異的那一天。在一個很寬敞的旅館房間內,爸爸媽媽兩邊親友各聚一方,雙方你來我往吵得好激烈,面紅耳赤、互不相讓。忽然間....吵鬧聲停止了,我跟姐姐被大阿姨帶到人群的正中央,阿姨開口問:「小芳、小梅,妳們要跟爸爸還是媽媽一起住?」我看到姐姐低頭不語,我聽見自己怯生生的聲音説:「把拔,我要跟把拔一起住!」那是民國63年7月間,還不滿3歲的我,小小的年紀即了然:媽媽早就不要我了,當然是跟爸爸一起住啊~

我想,就是在那時候,心裡即種下「被遺棄」的種子!

「父母離異」這事,在尚稱保守、離婚鮮少見的7、80年代,讓自己顯得與一般人很不一樣。我常因此被頑劣的小孩譏諷「沒有媽媽」,被不熟識的人議論指點,被水準不高的大人斥「沒有母親教」。有人説:「妳媽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妳媽媽離家出走!」,或「你媽媽死了!」,每當聽見有關母親的閒言閒語,我除了哭、還是只能哭。

小二時,有3位平時還算安分的男同學,不知是誰起的鬨、開的頭,3人在眾人面前對著我指:「XXX,聽說妳媽媽死了!」什麼?我媽媽死了?怎麼沒有人告訴我?不對,我媽媽沒有死,你們亂説,想藉此來捉弄我,是吧?我好憤怒,卻開不了口還擊,只能任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我哭,哭得撕肝裂肺、肝腸寸斷,一刻都不能停歇。老師見狀問了原由,自己因為哭得太傷心而無法言語,好不容易才説出:「他....們....説....我....媽媽死....了」原本好脾氣的導師知悉原因後,立刻先以藤條抽打了3人,並斥責其欺侮同學的行徑。3人被處罰後也哭得很惨,並抖出是從女同學A那兒聽來的。A一聽見自己被點名,立刻「哇」放聲大哭自招:「我是從B那裏聽來的!」,隨即B也嚇著了、邊哭邊説:「是我姐姐告訴我的!」B的姐姐是誰?原來是珍妮佛姐姐的同班同學,因甚少聽聞其談及母親,所以私下揣測大概死了...諷刺的是:A與B都是自己平時會玩在一起的同伴....

類似的情節在童年時期不斷反覆上演,漸漸的,我開始害怕他人對自己的流言蜚語,我讓自己跟同學,鄰居、朋友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有人想靠近、親近我,若跨越了心理的安全距離,自己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對方、然後逃跑,這行為模式一直持續到成年後的現在。雖然多年來自己身邊一直都不乏好朋友的照顧(感激ing...),但其實從來沒有任何朋友走得進自己因為害怕受傷而築起的厚重心門,我走不出去,外人也不得其門而入....

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己難以與他人建立親密良好的互信關係。我沒辦法相信外人,這世界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讓自己全然相信、放心依託、交付自己!

原本,我以為至少還有一個人,但最終那個人還是讓我失望、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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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佛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